现在正是初夏, 夏日的阳光明媚温柔,阳光透过淡白色的窗纸, 洒到简陋干净的屋子里。
萧长渊神色淡漠地推开门, 去灶屋里生火做饭。
这三日,都是萧长渊在生火做饭,照顾云翩翩的日常起居。
他清冷俊逸的俊脸上, 眉眼精致, 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跟漫不经心。
云翩翩双颊嫣红,浑身娇软无力地躺在床上。
那双澄莹秀澈的眼眸, 失神地望着帐顶。
晶莹的泪水, 沾湿了她的睫羽, 令她娇柔动人的脸庞, 看起来更加的纤细柔美, 楚楚可怜。
云翩翩怎么也想不到, 萧长渊竟然会如此热衷于修炼魔功。
热衷到近乎于病态的程度。
原著里的萧长渊,分明是个清心寡欲清冷孤绝的冰山。
可现在,她却被这座冰山折腾得三天都无法下床。
……真是太欺负人了。
想到萧长渊这几日的所作所为。
云翩翩不禁潸然泪下。
哭得好不可怜。
独自伤心了一会儿。
云翩翩听到灶屋里传来生火切菜的声音。
她的肚子里饿得咕咕叫。
心中有些不满。
明明消耗体力的人是萧长渊, 为什么饿的人却是她呢?
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云翩翩在床上自艾自怜了好一会儿。
吱呀一声。
萧长渊推开房门进来。
云翩翩听到动静, 吓得立即用被子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
萧长渊自从恢复记忆之后, 就格外讨厌她的眼泪, 每次看到她哭, 他就会发狠地折腾她, 所以云翩翩现在完全不敢在萧长渊的面前哭, 所有的眼泪她都自己咽进了肚子里。
云翩翩刚刚擦完眼泪,萧长渊就端着一碗青菜鸡丝面走到榻前。
他将碗筷放到床头柜上。
俯低身子,想要扶云翩翩起来。
云翩翩哪里敢让他扶, 吓得立即捂着被子坐起来。
“我自己可以。”
萧长渊坐到床沿, 端起那碗早膳。
他用筷子夹了几根面递到云翩翩的嘴边。
“张嘴。”
“夫君,我可以自己吃……”
云翩翩伸出小手,想要接过萧长渊手里的碗筷。
萧长渊微微皱起了眉头。
清冷的声音,陡然间凝结成冰。
“朕让你动了吗?”
云翩翩吓得眼眶一红,立即将手缩回了被子里,她惶恐不安地望向萧长渊,见萧长渊虽然皱眉,但眸中并无冷厉,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死里逃生了一次。
萧长渊恢复记忆之后,控制欲变得极强,尤其是在床上。
他无法容忍云翩翩半丝自由。
他不准她自己吃饭,不准她自己洗漱,凡事都要他亲力亲为。
萧长渊继续喂云翩翩吃面。
他喂一口,她就得张嘴吃一口。
有时她吃得急了些,萧长渊就会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急做什么?”
云翩翩看到他皱眉,心中就会下意识感到害怕。
她放慢速度,细嚼慢咽地将面吞进肚子里。
然后抬起那双湿润清丽的杏眸,楚楚可怜地望向萧长渊。
“夫君,我错了。”
萧长渊眸光冰寒地望着她:“继续。”
云翩翩觉得她这几日没被萧长渊吓得噎死已然是她自己命大。
她知道萧长渊这病态的控制欲是在报复她。
他过去一直都在被她摆布。
被她骗得团团转。
所以现在,他才会用这样极端的控制欲,报复当初她对他的摆弄。
云翩翩觉得萧长渊恢复记忆之后,她不仅失去了自由,还失去了她的尊严。
她觉得萧长渊每天这样喂她,就跟喂布灵布灵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布灵布灵,云翩翩有些担忧地望向萧长渊。
“夫君,这几日布灵布灵喂了吗?”
萧长渊充耳不闻,只用锦帕擦了擦云翩翩的唇角。
擦拭完她的唇角之后,他才抬起墨眸,冰冷地望向云翩翩。
“翩翩竟然还有精力关心布灵……”
他浓黑幽暗的墨眸,落到云翩翩的红唇上,眸色逐渐转深。
“想来是有力气继续练魔功了。”
云翩翩看到他危险的眼神,心中一跳,脸颊滚烫。
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大暴君随时随刻都想拉她练魔功。
他似乎不懂得什么叫做节制。
云翩翩吓得捂着被子,眼神四下闪躲。
因为感觉到害怕,所以娇躯轻颤,抱着被子不断地往后缩。
萧长渊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倾身覆了上去。
一番狂风骤雨花落尽。
花瓣成泥,骤雨成泞。
事毕,萧长渊神色清冷慵懒地穿上衣裳,抛下被褥里的云翩翩,将碗筷拿到灶屋里收拾。
收拾好灶屋,萧长渊将水缸里的水灌到浴桶里,用内功加热之后,不顾云翩翩的挣扎,伸手将床上烂成一滩春泥的云翩翩抱进了浴桶里,低头替她小心翼翼地清洗身体。
云翩翩红着小脸挣扎。
但这都是徒劳。
萧长渊握着她的腿,淡淡地说:“你身上哪个地方朕没咬过……”
云翩翩听到睫羽一颤,只觉得脸颊滚烫,羞得无地自容。
她紧闭双眸,任由他在水中摆弄她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并不是一个可以拥有健全人格的人。
她只是他手中的布娃娃。
他会喂她吃饭,给她清理身体,待她温柔仔细。
但他却并不尊重她的意志。
尤其是后来,萧长渊给她清理身体之后,抱着她再次练了一次魔功。
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到达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窗外阳光明媚,生机盎然,蝉鸣雀叫,但这个世界却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云翩翩担心自己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
她浑身酸软,眼眸空洞无神地望着朦胧的帐顶。
云翩翩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自己。
“破布娃娃。”
嘭!嘭!云翩翩脑海中那一黑一白两个小人突然冒了出来。
白色的正义翩说:“我们正义的穿书少女永不为娃!翩翩快逃走吧!”
黑色的邪恶翩说:“为什么要逃?你们明明那么相爱!”
白色的正义翩义正言辞道:“我们正义的穿书少女不需要爱情!我们只需要正义!”
黑色的邪恶翩蛊惑道:“可是翩翩,你也感受到了愉悦,他是你最爱的男人,你们练魔功的时候你明明感受到了他带给你的愉悦,他现在只是太生气了,你哄哄他就好了。”
白色的正义翩怒声道:“那是苍白的愉悦!空洞的愉悦!我们正义的穿书少女不需要这种可耻的愉悦!”
黑色的邪恶翩忍不住踹了白色的正义翩一脚:“翩翩明明感受得到萧长渊还在爱她!”
白色的正义翩仰着白脸,掷地有声地说道:“但是他没有从前那么爱她了!”
但是他没有从前那么爱她了!
听到这句话,云翩翩眼眶中晶莹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滚烫的热泪从她粉颊上滑落,洇湿了耳畔的枕头。
这是最能戳痛她的话。
白色的正义翩看到云翩翩哭了,一脚将邪恶翩踩到地底下,趁热打铁道:“翩翩!快逃走吧!你要推翻残酷的剥削!你要代表正义反抗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你要让大暴君知道你的厉害!”
云翩翩听到正义翩的话。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缓缓聚焦,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没错,她要让大暴君知道知道她的厉害。
她一定要让他后悔这样对她。
她必须要跑路。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云翩翩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豁然开朗。
所有的阴霾都被阳光驱散。
她开始仔细计划该如何从萧长渊的身边逃离。
萧长渊每天都黏在她的身上,只有挑水跟做饭的时候,他才会短暂地离开她。
但这个时间太短,不足以令她跑路。
所以她必须想个办法支开萧长渊。
云翩翩正在苦思冥想。
萧长渊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低沉暗哑。
“翩翩,你在想什么?”
云翩翩一怔,立刻收了神色,怯懦道:“我在想该如何向夫君赎罪……”
萧长渊墨眸幽邃,伸手用指腹刮掉了她眼角尚未来得及擦拭的眼泪,语气清冷:“想到了吗?”
云翩翩点头:“想到了。”
萧长渊问:“是什么?”
云翩翩伸出纤白细嫩的小手抱住了萧长渊,她将小脸埋在他温热的怀里,娇娇软软地说道:“我要给夫君赎一辈子的罪,永远都不跟夫君分开。”
我要跑路,让你追悔莫及。
萧长渊闻言,微微眯起了深似寒潭的凤眸。
“朕的翩翩变聪明了。”
萧长渊伸手,想要继续拉她练魔功。
云翩翩立即缩了起来:“夫君,我好疼呀……”
萧长渊动作一顿,微微皱起了眉头。
“哪里疼?”
云翩翩突然想到一个可以支开萧长渊的方法,于是她忍住羞涩,凑到萧长渊的耳边,小声说了一个地方,萧长渊闻言,墨眸深邃幽暗地望着她。
云翩翩红着小脸道:“我应该要抹药……”
萧长渊依言,检查了一会儿,他从被褥里钻了出来,神色冷峻:“我去买药。”
云翩翩可怜兮兮道:“我好疼,不想走路,夫君帮我去县城里买回来吧。”
萧长渊道:“好。”
云翩翩拼命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开心。
“谢谢夫君,夫君待我最好了。”
萧长渊起身出门,去县城里买药膏。
临走之前,他对云翩翩道:“在家等我,不准到处乱跑。”
云翩翩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好,我绝对不会乱跑。”
萧长渊离开之后,云翩翩立即心花怒放起来。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云翩翩立即穿上衣裳下床,双脚刚落地的那个瞬间,云翩翩双腿一软,春泥一样瘫到了地上,暗自骂了萧长渊两句,顾不得双腿发软,云翩翩艰难地爬起身来。
关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萧长渊眸光沉沉地望向云翩翩。
“翩翩,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