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正想着,便瞧着守卫匆匆忙忙而来,“禀郡主,大宇二皇子派人来请郡主一道游湖。”
请她去游湖?这个时候?
正想着,便瞧着一个丫鬟晗首而来,“奴婢见过郡主,我家主子请郡主一道游湖,不知四公主此时在何处?”
这声音,听起来柔柔的,却又有几分清冷的味道。
丫鬟的面相,生的亦是清秀,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恭顺。
视线扫向丫鬟的双手,怎奈这人机灵的很,双手藏于袖中,让人瞧不着。
心中一动,宁夏起身道,“你家公主在后院儿里,且随本郡主而来。”
说话间,宁夏出了亭子,那丫鬟自然退后一步让出路来。
宁夏瞧着秋怡二人收拾东西,忽然来个急刹车,回身与秋怡说道,“此处交给下人们收拾便好,你们先去准备准备,稍候与四公主一道去游湖。”
宁夏是与秋怡说着话,脚下却是‘不小心’踩了丫鬟的裙子;二人这一前一后的步子,不过一眼,宁夏便似不知情一般回了身,继续往前走着。
呵,敢情这才是染九啊!
百密一疏,说的当是这种细节。
男人的脚,总是比女人的大上许多;就算有缩骨功,能让身形变的矮小些,这脚的大小,总会改不了吧?
果不其然,裙摆一踩着,就瞧着那双绣花鞋的尺码与这身形大大不符。
既然谢雅容将方童引去了书房,染九在计划之外而来,想来是想做个证人了!
心思转动,宁夏在前头走着,秋怡二人一左一右跟着;易容成丫鬟的染九,自是垂首跟在后头。
“此时去游湖,必然是在外用膳了;秋怡,你先去厨房叫她们别忙活了。”
昨夜才入京,宇文娅今日一早递了贴子就来,宁夏自然是没有准备的。
故此,除了前厅的丫鬟还守着,随时烧着茶水,以备不时之需;后院的丫鬟都去了厨房忙活着。
秋怡点头应是,转了步子去厨房。
一切都显的很正常,似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当三人经过书房之时,步子均是停了下来。小说最快更新到:爪机书屋。
离亭子最近的净房,需穿过书房的院子;三人刚拐过拱门,便听见里头似有动静。那似男女之间的暧昧之音隐隐传来,宁夏面色自是难看了起来。
“冬沁,带姑娘先去前厅候着,稍后本郡主与四公主一道过去!”
宁夏冷声吩咐冬沁,冬沁一脸疑惑,倒也没多问,朝染九说道:“姐姐这边请!”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必然;可若是别人家的事儿,自然是闹的越厉害越好的!
一切在计划之中,染九如何能就这么走了?听得里头的动静时,目光一闪,“听这声音,好似公主侍婢?”
染九这一发问,宁夏冷声回道,“姑娘许是听错了,公主此时正在净房,她那侍婢自然是在跟前伺候着。”
说罢,转眼呵斥着冬沁,“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姑娘去前厅!”
冬沁忙垂首应是,染九却在此时大步朝书房而去,“分明就是公主侍婢的声音,里面的,莫不是公主?”
染九作势开门,宁夏自然是上前阻止;两相对峙间,只听得里头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
哭泣之音传来,染九面上立时布满厉色,“安国郡主!若是公主在庄府有个什么好歹,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此时染九的身份,是大宇二皇子的贴身侍婢;贴身侍婢,说白了也跟以前的叶宣、之桃一样,是个暖床的丫鬟。
暖床丫鬟,那身份自然比一般的下人要高;就算是趾高气扬,摆些场子,那也是必然。
宁夏倒是想不到,染九易容成女子,非但声音伪的这般好,就连女子那自视甚高的模样,也是表现的十足十!
都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染九,绝对是一辈子都活在戏里的!
“安国郡主!今日公主若有个什么闪失,你可得仔细着红颜薄命!”
冷声威胁间,染九抬手便推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二人同时看去,瞧着屋中情况时,二人均是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这会儿,可不就是拼演技的时候么?
“大胆!”
“放肆!”
瞧着里头的情况,二人同时开口,呵斥着屋中不知廉耻的人。
只见方童衣裳凌乱的坐在椅上,满脸的疲惫。
在方童身旁,丫鬟娇喘不断,脸上挂着泪痕,衣裳亦是不整。
显然,方才在这书房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儿!
易容成丫鬟的谢雅容,瞧着立于门外的二人时,就似捉着了救命稻草,衣裳都不曾整理,哭着扑向了染九,“姐姐,你可要给雅儿做主啊!”
谢雅容哭的凄惨,二人之间,却是与染九做着手势。
得此手势,染九眸中冷笑;退后一步,手不过一动,便是一个信号出了庄府。
“光天化日之下,郡主府上的护卫竟是这般放肆!不知郡主当如何解释?”
面对质问,宁夏面色自是不佳;心里头却是冷笑。
这情况,倒真如网上说的那句,我就静静的看着你们装x!
不过,二人这戏倒是演的不错!要不是早知道他们有这安排,她还真以为方童被人算计了!
宁夏冷笑着转眼,看到方童面上的异样时,心里头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不是说过要屏气的么?看方童这模样,好像真的着道了!该不会真被谢雅容给糟蹋了吧?
方童也是个大好青年,要是糟蹋在谢雅容手里,她宁夏的罪过也就大了!
宁夏正想着,谢雅容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都言郡主仗势欺人,奴婢只当是传闻;没承想,郡主府上的护卫,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奴婢行凶!”
谢雅容哭着指控,宁夏眉头一裹,看向泪珠滚落,梨花带雨的人。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今日之事还没查出个定论来,你这般污蔑本郡主府上的人,可知犯了死罪!”
宁夏此话一出,谢雅容顿时惊慌模样,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着,一边跑着,嘶声喊道:“公主啊,公主可要为奴婢作主啊!”
谢雅容哭着跑了出去,染九却是当着宁夏的面,又放出一个信号。
信号于空中炸开,一片蓝光似彩带一般升起,缓缓消失不见。
“郡主欺辱我大宇公主,今日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要给公主讨个公道!”
一个哭,一个威胁,两个丫鬟一闹起来,那可真是令人心里头生厌!
宁夏面色一沉,冷声喊道,“来人!将这二人给本郡主拿下!”
一声令下,立马冲出一队侍卫。
侍卫捉人,谢雅容自是挣扎;染九却是冷眼看向侍卫,“谁敢动我?我倒要瞧瞧,北煜的安国郡主,是如何的仗势欺人!也让二皇子瞧瞧,我们以礼待人,别人是如何对我们的!”
这番话,令侍卫一时顿住,不敢上前去捉,就连挣扎的谢雅容,也给松了束缚。
不敢动手捉人,也不敢任其放肆;最后,侍卫围成一圈,将二人给拦在圈中。
宁夏对侍卫的随机应变很是满意,也不理那哭喊的女人,抬步进了书房。
走到方童身前,瞧着他面色不佳,眉头自是一裹。
屋子里还残留着情香的味道,宁夏对这味道真是受不得;抬步要去开窗,却被方童一把拉住。
回头一看,方童似疲惫的无法开口;轻一摇头,下巴微抬,示意她窗外有人。
还有人在外头监视着?不该啊!府上可是守卫森然,谁能进的来?若是宇文瑾能安排人进来,染九那厮就不必易容成丫鬟了!
可瞧着方童面色谨慎,宁夏又不能怀疑他话中有假。
难道说,方童为了演戏,真被谢雅容给糟蹋了?
这般想着,宁夏转回步子,借着倒茶递去的功夫,凑近轻声问道,“你不会真着道了吧?不是说……”
宁夏的话还没说完,方童接茶之时,一把将她的手握住,手中一捏,一物塞到她手中,同时朝她一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淡淡的胭脂香入鼻,犹如晨间竹露的味道蹿进鼻息,方童只觉得燥动的身体越发的难受。
宁夏本就紧张,垂眼看清手中之物时,眨了眨眼,心中欢喜自是难掩。
得,逸轩这计策真是厉害!真让他们将东西送上门来了!
心中高兴,忙将东西收了起来,瞧方童神色异样时,有些尴尬的问道,“不会真的……”
瞧着窗外倒影闪动,方童压下心间杂念,两下将茶喝尽,借着放茶杯的功夫,轻摇了摇头。
得了答复,宁夏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啊!
要是方童不介意还好,若是像周宇鹤那般介意,那可真把方童给毁了!
还有就是,要真是让谢雅容在这屋子里那啥了,这书房她可真得拆了!
瞧她瞬间放松的模样,方童只觉得心里头一暖;原来她也是担心他的?
思量间,忙拿了清心丸服下。没了谢雅容在一旁蛊惑,方童这才盘腿而坐,片刻之后,肩头两支毒针震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