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心中一动,停住脚步,抬头看看还亮堂的天色,态度自然中带着几分疏远与谨慎,答道:“明日就要回东宫去,我看今日天气晴朗,正想在附近走走呢,难得大监也有兴致在苑中走动。”
她说着,吩咐身后几个捧着齐太后的赏赐的宫女先回东宫,只留下翠荷一人,主仆两个若无其事地在道上慢慢走着。
“蒙圣人体恤,特许老奴今日可暂离御前,不想正遇上殿下。”刘康面色不变,等那几个宫人转过拐角,消失不见,才继续道,“老奴记得,从凌烟阁中可俯瞰整个太极宫,视野极佳,应当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此时四下已不见旁人,楚宁不由顺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往不远处的坡道边那座三层高阁望去,心中慢慢回过味来。
“大监说得是,我嫁入东宫两年有余,竟还未踏足过凌烟阁,今日在此,实在应当去看一看。”
刘康见她如此上道,不由连连点头,一张略有老态的脸笑得皱作一团:“殿下请自便。”
说罢,他转过身朝凌烟阁旁另一条道走去。
“娘子真要去?”翠荷在一旁瞠目,低声询问。
楚宁脚步不停,点头道:“为何不去?”说着,又指了指与刘康走的方向相反的另一边,“你往那儿去,尽量停在人少的地方等着我。”
翠荷踟蹰一瞬,这才紧张地顺着她的话离开。
自先帝去后,从前的嫔妃们便已陆续迁出太极宫,如今这座偌大的皇宫里,除了皇帝外,只有太后、太子和她三个住着,人并不多,而这一处悬挂着许多大凉功臣们的绣像,平日除了往来洒扫外,几乎无人会来,且又有刘康等人在附近守着,因此不必担心被旁人看见。
方才立在台阶下的两个小内侍已自觉地跟着刘康走了,楚宁独自一人踏入阁中,一步一步踏着木制阶梯,往上行去。
吱哑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阁中,传入立在最高层窗边朝南远眺的高大男人耳中。
“何事?”明媚阳光下,他身形不动,淡淡询问。
身后却没传来意料中的应答,唯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顿时察觉不对,猛地回身,戒备的目光却恰撞上一双宛如秋水的眼眸。
是梦里那张时隐时现,令人难以忘怀的美丽脸庞。
他感到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层薄雾,不禁警惕地眯起眼,试图拨开云雾,窥见真相。
那两片抹了口脂的嫣红唇瓣轻轻开启,吐出柔柔的五个字:“陛下,是侄媳。”
……
万春殿中,萧煜才从工部衙署回来,正见到几个宫人捧着人参、鹿茸、当归等滋补药品回来。
“这是百福殿给的?太子妃呢?”他停在正殿门边,目光从几人周围一扫而过。
其中一个忙答道:“禀殿下,的确是太后赏赐的,说是给殿下滋补调养身子用的。太子妃殿下见天色还早,便带着翠荷在外走走,令奴婢们先回来,此刻大约还在后苑中。”
萧煜没说话,大步走进殿中,接过侍女递来的热手巾抹了把脸后,便站在原处,展开双臂,由侍女替他更衣。
屋里静悄悄的,气氛压抑,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紧张地低头望着脚尖。
萧煜瞥一眼空荡荡的内室,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越发烦躁起来。
今日韦符敬从刑部递来消息,称梁彪的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先前御史台所查罪名一个不差,都有切实的证据,完全没有翻案的可能,不出几日就该判罪处刑了。
继侯同毅后,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又彻底失去了一个拥护者。
即便只是个关系不甚紧密的沧州刺史,也令他心里一阵发寒。
不知怎的,他有种预感,那位六叔正将他玩弄于股掌间,此时留着他,也不过为了留些乐趣罢了。
他在这样的境地里正渐渐无力挣扎,而身边已有几个本就不大坚定,两边讨好的朝臣流露出要划清界限的态度。
甚至还有先前徐融提出让他纳妾的话和今日齐太后的突然召见也令他越来越焦虑。
他急需一个宣泄情绪与压力的出口。
因此,方才在工部办完事后,他没像平常一样留下与旁人多说话,只想赶快回来,见到阿宁。
谁知,她却还未回来。
殿中的侍女平日都有些怕他,此时见他脸色越来越阴郁,越发不敢招惹,只欲尽快替他解开衣扣,脱下外袍。
谁知就是松腰带的那一下,他已颇为不耐地将侍女重重推开,斥道:“没用的东西,下去。”
侍女忙小心翼翼弓着腰退下。
“来人,备辇。”
他索性也不留在空荡荡的殿中,重新将衣物整理好后,便大步朝后苑行去。
……
幽静的后苑中,报时的钟声从佛光寺传出,慢慢响彻天地间。
凌烟阁中,萧恪之被这阵古朴悠扬的声响唤回神来。
他站在窗边没动,只紧紧凝视着她,让人分不清喜怒:“谁让你上来的?”
楚宁面色不变,心里却明白过来,看来方才刘康给她那样的暗示是自作主张。
她抿唇轻笑,脚下悄无声息地走近一步,仰着头令侧脸正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水汽氤氲的眼眸平日看来清纯又端庄,此刻却有一种含蓄中带着妩媚的风情。
“侄媳自然是自己来的,凌烟阁外无人看守,谁知陛下会在其中?”
萧恪之一听便知定是刘康擅作主张,将这个女人引来了。
他冷笑一声,心中却未觉得反感,将视线从她的红唇上移开,面无表情道:“今日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上一回,她说要给他斟茶,这一回又该用什么借口呢?
楚宁眨眨眼,又悄悄走近一步:“今日,侄媳要多谢陛下仁慈,对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萧恪之闻言,不禁眯起眼眸,带着几分嘲意道:“你以为,朕为何要如此?”
他这话,仿佛在嘲笑她自作多情,以为他做这样的安排是为了她。
楚宁也不恼,只是再进一步,终于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仰头楚楚可怜道:“不论陛下为何如此,侄媳只知道陛下的安排的确暂时救了太子与侄媳的命。”
美人近在咫尺,萧恪之的眼神一点一点深邃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颚,令她不得不将脸扬得更高,完完全全袒露在他的面前。
“那你今日来谢朕,又是为的谁?为你自己,还是为太子?”
她长睫轻扇,眼波妩媚,轻柔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自然是为了自己,陛下对太子手下留情,侄媳也才暂有了容身之处。”
饱满的红唇张张合合,不知不觉吸引着他的目光。
捏在她下颚的拇指慢慢上移,在她丰润柔软的下唇上来回抚摸,由轻变重。
“朕不喜欢玩弄心机的女人。你几次三番地主动接近朕,不怕弄巧成拙吗?”
他微微凑近,粗粝的嗓音间也多了喑哑。
楚宁没回答,只冲他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随即张开红唇,伸出舌尖,在他揉弄她唇瓣的拇指指尖上一扫而过。
极细极软的触感飞快地划过,令他指尖一烫,几乎下意识就要挪开手。
然而下一刻,她已像得寸进尺一般,直接用牙齿轻轻咬住那截指尖,在他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下,慢慢含进口中。
温热湿软的触感格外清晰地从拇指上传来,一阵比方才更强烈的燥热与酥麻顺着指尖飞快传递至心口,再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
饶是他原本将主导权掌握得再牢,此刻也不禁被她这格外大胆的举动搅乱了节奏。
只是他话才出口,她已经又放开了,好似什么也没做一般无辜地回答他方才的话:“侄媳会这般主动,难道不是陛下有意纵容吗?”
这话直接戳穿了他的伪装。
是啊,两个都是成年男女,分明都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她能一次次堂而皇之地接近,自然与他的纵容与暗示脱不开关系。
他微微一顿,随即也不再装作不为所动的冷淡模样,而是直接一手搂住她的腰肢,用力将她带进自己的怀抱。
纤细柔软的身躯与高大壮硕的胸膛撞在一起,随即紧紧贴合,自发地厮磨起来,连带着四周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他另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面强势地俯身亲吻,一面推着她后退,直到让她整个人撞在窗框边,稍一动弹,她袖口处的衣料便会探出窗外,在半空中凌风舞动。
楚宁心中一惊,生怕会被人看见。
可四下一片静谧,除了亲吻的声响与极细的微风吹动衣袍时的声音外,只余清脆的鸟鸣声。
周围有刘康带人守着,应当不会有事……
她慢慢松懈下来,不再努力将衣袖拉扯回来。
然而一颗心还未彻底落下,底下的呼声便令她的心重新提起。
“维摩!”
是侍卫在呼唤那头灰狼,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夹杂着内侍道歉告饶的声音。
“奴并非有意冲撞,求殿下恕罪!”
楚宁用余光向窗外看去,正见到萧煜乘着步辇停在不远处的坡道上,面前是被两个侍卫止住的灰狼维摩,看样子,当是在行进的路上被它忽然冲出,阻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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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改了名字,向潮流低头,在篡位皇叔是情郎,皇叔与太子妃,出家后我嫁给了皇叔 三个里暂时选了第一个!
还有昨天忘了补充,按照正常情况,皇帝死了虽然丧服只穿一个月,实际大家守丧还是按照正常的孝期来的,真正下葬也应该等七月后,这里的国丧一个月就过是私设!感谢在2021-01-23 00:06:44~2021-01-23 23:2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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