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城卫军得到信号后,只花费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占领了之前难以攻破的石桥——迪菲亚的守军早就撤离大半。
乔纳森将军身先士卒,带着前锋直击港口,配合之后赶来的索菲娅一部及银狮骑士团,轻松剿灭码头断后的贼军。
可惜的是,大部分敌人已经登船离岸,并且带走了港口所有的船只,所以无法追击。
乌纳斯和索菲娅仔细扫视战场,直到发现范克里夫指定的目标都已清除,才收起武器。
码头上,乔纳森将军满意的一一检查属下献上的首级,那是几个通缉令上的重刑犯,有了这些人头,此战也算能交差了。
但丰富的战争经历告诉他,今晚的这场胜利很不对劲,像一场朦朦胧胧的梦,让人看不清虚实。
正思索间,轻微的水声突然从脚下哗啦响起,一道黑索闪电般自水中弹出,瞬间缠上乔纳森的脚踝。
他连叫喊也没来得及发出,只觉脚下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就被拽入水中。
身边的卫士们注意力都在看首级,第一时间都惊呆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将军大人自己摔下了水。
“有水鬼!”
直到有人惊呼出声,一群人才连忙跳下去,码头下的水并不深,但也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抱作一团的主将和刺客捞上岸。
刺客脖子扭曲着,已经气绝,乔纳森胸膛起伏不定,耳朵下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不断涌出的鲜血立即染红了他的脖子。
落水的瞬间,他于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割向脖子的致命一刀,同时掐住刺客的脑袋一击反杀,但耳下没有逃过第二把利刃。
“糟了,有毒!”
上前察看伤口的士兵惊呼着,连忙向友军求助——银狮骑士团有全城最好的随军牧师。
亚当没理由拒绝,立即派几名牧师上去解毒。
乌纳斯也靠近围观,只见放置旁边的刺客尸体一身黑色皮靠,面罩已被揭开,长相普普通通,但乌纳斯很确定这个人他见过,应当是范克里夫或凡妮莎手下的杀手。
盗贼之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刺杀乔纳森将军并不在他们商量的计划之内。
刺客武器上的淬毒似乎并不易解,牧师们弄了老半天才稳住毒性,然后让卫兵们用担架把将军抬走,他的伤势一时半会儿痊愈不了。
远处的天空出现鱼肚白,黎明的光芒洒下,迪菲亚的舰队变作黑点消失在天海的交界线,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可惜由于城卫将军的遇刺,结局并不完美。
留下的烂摊子比想象中更可怕,范克里夫一开始的目标是占领暴风城后自立为王,所以还较为约束手下。
当决定撤离后,抢劫就没了顾忌,从港口到要塞,沿路的人家全被洗劫一空,制造了上万破产市民。
矮人区也没有幸免,原本说好的和平协议被撕毁,外围的矮人铁匠铺一样遭劫。
港口的仓库区被黑龙毁掉,盗贼们搜刮不出什么东西,所以暴风要塞成了主要目标,只要看起来稍微值钱的东西,全被打包带走。
内廷的国库也被掏空,但暴风城的财政近年来被贪污腐败弄得捉襟见肘,国库穷的响叮当,里边的财物还比不上一个大富之家,令范克里夫大为失望。
而对暴风城雪上加霜的是,迪菲亚的舰队走后,躲在港外孤岛的八条难民船也于上午回到港口,一下就将需要接济的难民人数剧增。
幸而最富有的贸易区没有被攻破,否则暴风城的经济必然崩溃。
士兵要抚恤,难民要安置,被破坏的城墙和房屋需要重建,可是贵族议院被一锅端,大主教和城卫将军接连遇刺,一时之间无人主政,局面混乱不堪。
最后只能由老元帅出面,连同几名城卫军的高级军官,一起组成临时政务厅,处理繁杂的战后事务。
乌纳斯拜托老元帅优先将路易莎和盖尔安置好,多日不见,公主殿下憔悴了些,大众广庭之下,两人也不好交谈过密,稍稍寒暄后便分开了。
乌纳斯带着矮人战舰上的水手们守护奥马尔大师和黑龙,免得好奇围观的人们打扰他们改良法术,当然,他自己也得好好的修养,清除大战过后的疲累。
繁忙的白天很快过去,所有无家可归的人堪堪被安排上房屋和帐篷,不至于露宿街头。
至于财政上的巨大窟窿,老元帅已经无暇顾及,连睡觉都是皱着眉头躺下的。
与此相反,在战舰上休息的乌纳斯却很愉悦,奥马尔、罗素和黑龙经过一天的讨论,已经完成了裂魂法术的初步改良,现在只等黑龙恢复体力。
精灵术士是圣骑士特意要求留下来的,毕竟要对付的是恐惧魔王,有个恶魔专家当顾问总会保险一些,当然也有扣住作人质的意思。
等清除了恶魔,再去找路易莎…
突然,一声轻微的叩门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乌纳斯警戒的站起身,道:“谁?”
“我。”
随着熟悉的嗓音,不等主人开门,舱门自动打开一条门缝,一道修长的身影闪入室内——盗贼之王撬个普通门锁简直易如反掌。
“会首大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范克里夫消失了这么久,乌纳斯几乎以为他已经跑路了。
盗贼之王一言不发,丢过来一个小玩意儿,乌纳斯接过一看,是一枚银质金属戒指,两边各镶嵌了一颗红色的宝石,看起来古朴又精美。
“这是?”
“你连这个也不知道,”盗贼之王讥讽一笑,“摄政王的戒章。”
乌纳斯惊喜道:“你们抓到他和小王子了?”盗贼之王消失了整个白天,原来是去处理这事了。
“没有小王子,只有伯瓦尔。”
“怎么会?他们不在一起?”
“不在一起才显得他有点脑子。”
原来,从王宫密道逃出后,摄政王自知一伙人目标太大,所以找了个身量矮小的王宫仆从带在身边伪装成王子,并指派几名最精锐的骑士保护真正的安度因走了另一条山路。
迪菲亚的各路伏兵果然上当,全来围剿摄政王的大队人马,等发现小王子是假冒的后,已经找不到真王子的下落。
“我们的人在继续追踪,但如果进了燃烧平原地界,就不是那么好办了。”燃烧平原是旧部落和黑龙的地盘,环境恶劣危机重重,人类军队寸步难行。
“摄政王呢,在哪?”
范克里夫冷笑道:“你急着找他做什么?想想暴风城现在的形势,他不在对你更有利。”
“什么意思?”
乌纳斯承认自己心态有些急躁了,主要是受到游戏记忆的影响,在原本的历史上,伯瓦尔-弗塔根虽一时被黑龙公主迷惑,而且也不是个合格的摄政王,但仍是个值得敬佩的硬汉和英雄。
“现在的暴风城由谁管理?”
“老元帅和几个城卫军的军官…”乌纳斯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如果摄政王回来了,老元帅自然要交出权力。
“你太小看我们了,我来暴风城可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老元帅也不是热衷于权势的人,我们只为铲除黑龙而来,至于暴风城由谁管理,我并不关心。”
“狗屁!”范克里夫斥道,“你以为我们昨夜的那场戏演的很完美?乔纳森只是被一时蒙蔽,以他的一贯做法,一定会做战后调查和复盘,很容易就会发现你我戏耍了他,到那时,你看他是否会展开报复!”
“所以你派杀手行刺他?”乌纳斯恍然,港口的刺杀果然不是偶然,而是一箭双雕,城卫将军不受重伤,老元帅还不一定有资格上位,毕竟他还没有正式的官复原职。
“别装作吃惊的样子,你要我暗杀本尼迪塔斯,不就是为了这个?”范克里夫完全误会了圣骑士的意图,只以为除掉大主教是为老元帅掌权铺路,毕竟大主教是现在城内少有的高位者了。
乌纳斯解释也没人相信,索性不说,疑道:“老元帅掌权对会首有什么好处?您如此热心,总不是乐于助人吧?”
“我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你救了我的命,我自然有我的方式报答。”这话说的漂亮,但其实乔纳森作为城卫军的首领,手上自然沾染了不少起义石匠的血,在盗贼之王的复仇计划中,他是必杀者之一。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摄政王?”
“我已经把他杀了。”
“什么!?”乌纳斯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历史又要发生重大改变,伯瓦尔若是真的死了,未来由谁代替阿尔萨斯坐上冰封王座呢?
范克里夫讥道:“你的表情让我不得不怀疑,伯瓦尔是否有个黑发黑瞳的私生子。”
“你tm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乌纳斯不小心爆出粗口,“你真的杀了他?”
“要瞧瞧他的脑袋吗?我藏起来用药处理好了,打算之后带回去祭奠我死去的弟兄们。”范克里夫做了个请的手势。
乌纳斯摇摇头,坐回椅子,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但他忧心的是,被改变的历史越来越多,未来会不会发生难以预知的可怕后果?
不敢再多想,他叹口气道:“如果抓到小王子,我希望他是活生生的,别忘了,是你自愿答应作人质交换他们。”
“放心吧,我会等他成年。”
已经杀了那么多仇人,范克里夫的复仇之心却丝毫不减,乌纳斯暗忖,幸好他还不知道温顺瓦里安出现的事,一定要给老元帅提个醒,若是追回了被掳走的国王,必须得好好保护。
“你真正的仇人其实只有一个——黑龙公主,是她在幕后挑起了石匠工会和贵族议院的矛盾,为的就是制造内乱,从而夺取暴风城的政权,不止如此,国王失踪等一系列事端都是她的阴谋,这些你还不知道吧?”
范克里夫的脸色变得阴沉,“你说的我会查证,但血债只能血偿,你不用多说,有些人我是不会放过的,包括女伯爵。”
“但现在还要留她一命,过两天我有件非常要紧的事,必须与黑龙离城去办,等我们回来后自然会处置她。”
乌纳斯早就对黑龙有杀心,准备利用完后直接斩草除根——奥马尔大师的驯龙法术和器材毕竟都只处于试验阶段,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在乌纳斯的印象中,除了恶魔之魂和古神,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操控一条如此强大的巨龙,与其留个危险因素在身边,不如趁早解决。
有罗素透口风,范克里夫稍微知道一点裂魂术的内幕,没有追问便点头同意了。
乌纳斯怕他不在时,肆无忌惮的盗贼之王又在城中掀起腥风血雨,道:“这段日子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暴风城需要的是安定,会首大人还是去追踪小王子吧,也能早日用他换得自由,免得被一道承诺绑在我身边。”
范克里夫冷冷一笑,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房内,只留下一道黑暗的门缝。
乌纳斯大感头痛,自己现在并没有手段约束盗贼之王,答应他留下作人质,也许并不是个好主意,这段时间,只能叮嘱自己人注意保护自身安全。
……
“主人!主人!”
“主人回来了!”
沙滩上,一群绿皮地精仰望着远处天空中的庞然巨兽,带着惊恐和期待,叽叽喳喳的尖叫着。
“吵什么吵!”一声更尖利的叱喝压住所有声音,地精首领镇定自若,“还不快去把今早漂上来的几条金枪鱼拿出来迎接主人,一群懒东西!”
地精们不甘愿的叽叽喳喳,金枪鱼这种美味可不是那么容易捕捉的,今早居然被海浪冲上岸几条,地精们还以为白捡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可老大却怎么也不让他们动这几条鱼,说要留着慢慢享用,现在可好,全没了。
“可是维拉索克老大,不对呀,主人背上好像有人!”一名身背猎枪的地精连忙递出望远镜。
维拉索克一把夺过来,透过镜片,只见往日威风凛凛的黑龙主人两角俱断,满脸的伤痕纵横交错,眼睛上居然插着一把巨剑,脖子上还套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项圈,更难以置信的是,居然有人拉着一根缰绳般的玩意站在龙背上,仿佛传说中的龙骑士。
“快!全部躲起来,谁冒头我打死谁!”作为地精老大,维拉索克对危险的嗅觉比谁都灵敏,察觉不对立即缩头。
不可一世的主人不可能容忍人类骑在她背上,但现实如此,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也就只剩一种可能——主人被击败俘虏了。
地精们慌忙钻入海滩边的树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空中乘龙而至的正是乌纳斯,当然,还有他身后,坐在龙背上的罗素和奥马尔。
在暴风城休息了两天后,黑龙终于有力气飞起来,于是三人立即出发。
但途中黑龙接连迷路两次,把原本只需半天的行程拖长了整整一天,出发后的第二天下午,他们才到达目的地。
这不禁让人怀疑黑龙是故意为之,也不知道是捣乱还是有阴谋,此时到达海岛,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座海岛明显是由海底火山喷发造成的,岛中央有个高耸独立的环形山。
奥妮克希亚重重的降落半山腰,溅起扬天的灰尘,她衰弱的低吼几声,仿佛一天半的飞行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乌纳斯踩在龙颈上,高声喝道:“老鼠们都给我滚出来!否则——”他随手激发出一道火能,将山腰下的两棵树炸的稀巴烂。
地面那群地精的行动在高空中一目了然,自然瞒不住他,对这些绿皮小怪物,暴力威胁总是最有效的。
不一会儿,一群地精吃力的拖着几条比他们的身高还长的大鱼,从山下的树林钻出来,为首的地精仔细看了眼疲倦的黑龙,确认是主人没错,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主、主人,还有几位尊敬的客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湿漉漉的金枪鱼吐着白沫,看起来新鲜的很。
原来这群地精是黑龙的仆人,乌纳斯暗忖,留了人看守,看来这座岛并非完全是荒岛,更像黑龙的一处据点。
“少废话,全部给我滚去沙滩,任何人不准靠近这座山,否则别怪我下杀手!”
他踢了黑龙一脚,被项圈牢牢套住的巨龙不敢反抗,低吼道:“滚!”
地精们哪里见过如此凄惨的主人,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逃的一干二净。
“法阵在哪?”
黑龙对圣骑士置之不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几条大鱼,喉咙里发出液体流动的声音。
乌纳斯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无奈道:“别装死,吃了鱼,马上带我们去法阵。”
奥马尔大师好心释放出法师之手,抓住几条鱼一一塞进黑龙的巨口,她嚼也不嚼,几乎是生吞入肚,好一会儿才精神振作,道:“法阵就在山里面。”
环形山内部中空,是个天然的大洞穴,黑龙将其作为临时巢穴经营,四壁和地面都被她的仆人打磨平整。
走过一条宽阔的甬道后,几人来到一个巨大门户前,黑龙念出密令,门户打开,入内是个宽广的空间。
这里应该是黑龙的卧室,空气不知为何燥热异常,石壁上镶嵌着黯淡的宝石,依稀能看见中央地面上杂乱无章的符号和图案。
“这就是法阵?”
奥马尔释放出一颗照明球,弯下腰仔细观察地面的图案,罗素在洞口布置魔法陷阱,防止那群地精偷摸进来。
乌纳斯询问过黑龙后,在侧室找到了用作祭品的龙蛋——不愧是双黄蛋,比一般龙蛋足足大了一倍,表面手感温热,活力十足。
奥马尔抬头看了一眼,奇道:“这颗龙蛋真大呀,即便在双生子中也很少见。”
“越大说明里面的宝贝龙越强壮,对法术效果越好,对不对?”乌纳斯瞎猜道。
奥马尔大师耸耸肩,没理圣骑士这个门外汉,上前又摸又看研究一番,道:“我感觉到里面有两个心跳,应该没问题。”
法阵被当初娜迦的突然袭击毁坏了部分,需要修补,还要做一些改动,更重要的是,必须在其中套一个束缚阵,以便困住被驱出的恶魔,所以颇耗费时间,直到黄昏之时,几人才准备完毕。
“开始吧!”乌纳斯脱掉盔甲,靠着龙蛋站在法阵中央,心情又是激动,又是对未知的恐惧。
奥马尔大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挥洒魔法材料,立即开始施法。
罗素则侍立一旁充当警戒,恶魔被分裂出后,由他负责第一时间对付。
黑龙按奥马尔的指示,老老实实的趴在墙角,大法师的驯龙术和摄心项圈对她似乎相当有效。
空旷的洞穴中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奥马尔念诵咒语的声音逐渐高昂,越来越快——法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圣骑士和龙蛋在一阵光芒中融为一体,之后便是一分为二的时刻。
但就在这时,一阵波动突然闪现,法阵竟出现未知的紊乱,奥马尔心中一颤,立即察觉出问题的所在——祭品。
这个法术原本是撕裂一个人的灵魂,将其分成两个人,而圣骑士体内本来就有两个灵魂,所以法术做了修改,主要是为了定位这两个不同的灵魂。
乌纳斯知晓贝瑟瑞斯近半的真名矩阵,虽然他只向大法师透露了一星半点,但用于定位恶魔的恶灵已经绰绰有余。
这一步奥马尔刚才也进行的很顺利,已经清晰定位了两个将要分裂的灵魂,只需完成最后的轻轻一推,便能将圣骑士和恶魔的灵魂分别灌入将要成型的两具身体,法术就算成功了。
但这时却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个要命的空位——魔法不是种地,两个萝卜三个坑,多一个可以不去管它。
这种高阶魔法都有很严肃精密的序列流程,法术到达最后的完成阶段,已经停不下来,多了一个位置,就必须要被填补。
而原因就出现在龙蛋上,这枚巨大的龙蛋居然不是双生子,而是三胞胎!
祭品是肉身分裂的基础,双生子分裂为两人,三胞胎就得分裂成三个人,从一开始,这就是黑龙埋下的一个陷阱。
乌纳斯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仿佛有无数双有力的手在撕扯他,自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贝瑟瑞斯同样如此,不管他们两个最后谁会被撕成两半,多出来的位置必须被第三个灵魂填上。
中断法术的代价也很危险,奥马尔懊悔不已,自己太疏忽大意了,竟然没有检查出龙蛋的问题。
但现在仍有补救之法,只要全力帮助圣骑士稳住神魂,等恶魔的灵魂被撕成两半,即便最后分成三个人,结果也不会改变,只不过多杀一个被分裂出的恶魔罢了。
“你不用自责,小法师,这枚龙蛋刚出生时,连我也没有发现那是一个三生子。”角落里的黑龙公主语带嘲弄。
龙蛋中的三个生命生长的并不均衡,两强一弱,弱小的弟弟被两个强壮的哥哥包裹在中间,很难被发现,而且,三胞胎在龙族中稀少到极致,这枚龙蛋根本不是备用的祭品,而是黑龙遗弃在这里的废品。
奥马尔无暇搭理她,罗素斥道:“闭嘴!否则割掉你的舌头!”
“吼!”黑龙却一反精神不撅的样子,仰天怒吼一声。
罗素刚准备给她点教训,洞外却突然传来几声尖叫——魔法陷阱被触发了。
杂乱的脚步声在甬道中突然出现,敌人来的并不少,精灵术士连忙召唤出两名恶魔守卫,护住奥马尔,自己则奔向洞口。
陷阱能够挡住敌人一会儿,但如果他们不要命的往里冲,罗素只能亲身抵挡。
黑龙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猛然激发压制在体内的药力,虚弱的身体突然涌起一股庞大的力量,一记带着狂风的扫尾击向奥马尔及恶魔守卫!